作者简介:*凤莲,单县五中语文教师,爱书爱花爱生活,偶尔写点小文章,自娱自乐。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我从小喜欢植物,确切来说,是喜欢花草。
记得小时候,房前屋后,庭院内外,因我这个“花痴”,而被装扮得格外美丽。放学后,我顾不得去帮母亲做饭,就拿起铲头和铁锨,翻土,整平,然后满怀希望地把从各个同学那里讨来的花籽,小心地埋在土壤里。日子,就在我细数光阴与期盼中度过。四五天后,嫩芽们就破土而出了,伸展一下蜷缩的腰身,睁开惺忪朦胧的睡眼,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每当此时,我就欢呼雀跃,就像自己完成了一次壮举。
春夏秋季节里,我家那简陋的农家小院就变得分外热闹:粉红的凤仙花、玫红的麦穗花、紫红的夜来香、橙*的雏菊……争奇斗艳,摇曳生姿。“看春花又看秋花,不管颠风狂雨”,置身花海,妙不可言,那些平凡的花草,确实为那灰色的岁月增添了一抹亮色和无限的乐趣。
年岁渐长,我对养花的热情有增无减。每次路过花市,我都要驻足良久,然后顺手牵羊往家买回几盆,白掌、桂花、滴水观音、文竹……名目繁多,花色多样。相比于我小时候种的花,它们的身份高贵多了,因此,它们的生活条件也非常优越,图案精美的花盆,营养丰富的土壤,我几乎就像照看婴儿那样,对它们呵护备至,疼爱有加。即便如此,却是好景不长,既不遭风吹雨打,又不遇烈日暴晒的它们,总是在我殷切期盼中日渐萎靡,终至奄奄一息,弃我而去。每一盆花仙的逝去,都让我黯然神伤多日,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那么善待它们,它们却不能寿终正寝呢?
今年初春,我买了几个地瓜,打算给孩子烤着吃。在洗地瓜时,我发现块头稍大点的一个,竟然冒出了小米粒般大小的芽苞。我心花怒放:既然它还有生命,就一定会长出一片浓荫。我立刻找来一个玻璃瓶子,将它安身在瓶中,然后注满水,将瓶子静置在电视柜上。以后的每一个日子,都充满了希望和期许。
春天的几个月里,或许气温偏低,它似乎一直在沉睡,不见成长,但也不见萎靡。日子就在祈祷中悄然滑过。高考我去外县监考,临出发时,我一再叮嘱女儿,要时隔两三天往瓶子里注入点新水。一周后,我回到家,猛地发现那个地瓜竟然长出了几根一尺多长的藤蔓,每一条藤蔓上都綴着七八片油光闪亮的叶子。虽然藤蔓腰身稍显瘦弱,但每一片娇嫩的叶片,却是精神抖擞,英姿勃发,他们欢呼着,跳跃着,争先恐后地向上窜着。隔着玻璃瓶,我清晰地看见地瓜的底部生出了千万条根须,盘根错节,蓬蓬勃勃,如一团荨麻,又如一团白云,正如饥似渴地吮吸着属于它们的琼浆。“高楼晓见一花开,便觉春光四面来。”几天来的疲惫感顷刻间荡然无存。
之后的几天里,这几根藤蔓几乎每天以一寸见长的速度疯长,整个电视柜,一下子淹没在绿色的海洋里。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块貌不惊人、其貌不扬的地瓜竟如此信心满满地笑傲群芳,更没想到,它竟能成为一幅独特的风景画,任窗外烈日炎炎,而它自在坦荡地把整个房间装扮得春色满园、阴凉清爽。
每种花草都有它自身的魅力和价值,都有它存在的理由和意义,正如袁枚在诗作《苔》中所说:“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不需羡慕,更无需自卑,活出自己的风采和格调,任光阴流转,岁月变迁,沉淀成独具一格的风华。
编辑:门志香
审核:于凤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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