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脂肪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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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7/17 12:50:00
北京儿童湿疹医院 http://pf.39.net/bdfyy/bjzkbdfyy/210412/8839620.html

、作者:于显伟

大学毕业,从事语文教学三十余年,在全国报刊发表文章,并多次获奖,著有《记忆》、《话说》等文集。就年获奖情况:荣获湖南首届乡村振兴诗歌(歌词)征集二等奖;荣获第二届诚业杯诗歌征文三等奖;荣获桂林市“万福广场杯”原创民族团结进步主题歌词征集优秀奖;荣获贵州六盘水举办首届“刺梨花杯”凉都布依诗歌大赛优秀奖等。

岳父

年经人介绍认识了妻子。相处期间,去过她家几次,受到了岳母的冷遇,一脸不高兴。可岳父非常热情,嘘寒问暖,见我不过去了,就叫女儿到单位喊我。结婚前夕,岳母提出条件,没有住房绝对不行。这明明卡我,老家在农村,父母都是农民,我月工资才多元,没有能力在县城买房。可妻子看好了,愿意跟我住露天地。僵持之下,岳父出一部分钱,我家出大部分钱,在县城买下了两家瓦房,成全了我们的婚姻。

婚礼在乡下举行,从城里去了不少亲朋好友,我不在单位。岳父听说单位人员坐不上车了,主动出钱雇车,才解决了“民怨”,事后岳父没有怪罪我虑事不周。洞房花烛夜,感谢妻子,老男人终于有了家,妻子说:“要感谢的是你岳父!”我点头。

成家以后,岳父对家庭生活帮助全力以赴,出钱出力,就不必细说了。到年,在一次劳动中意外拉伤,造成气胸,肺部90%压迫,必须住院马上手术,岳父拿钱交了押金,看我有顾虑,便说:“你不用担心,我找到院长,已经给你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开胸手术。”

推出手术室,我回到病房,岳父一直守在病床边,直到我苏醒过来,脱离危险之后,才回家,留下女儿照顾。

从第一天住院开始,医院,送午饭和晚饭,饭菜装在保温盒里,每顿饭都有熬成的大骨头汤。我劝岳父不用了。这时岳父是单位一把手,送完饭还要上班。岳父说:“你多喝骨头汤,伤口愈合得快。”

后来大舅哥来照顾,一直坚持20天,我非常感谢大舅哥,妻子告诉我这是爸爸安排的。出院以后,跟妻子说:“你爸辛苦了!”

“我妈也辛苦!每天带病为你做两顿饭,我爸买回了大骨头,我妈头一天晚上就得熬好……”岳母改变了看法,听妻子说当初岳母嫌我老实,没有作为。经过几年奋斗,地位越来越高,工资涨了又涨。殊不知,我能摆脱艰苦窘境,是因为背后得到岳父许多支持。

年岳父提前内退,一下子离开工作岗位,心情不好。我和妻子准备买楼房,这是多年的愿望。岳父听说后,知道我看了工会的楼房,差在价钱上,一直没有谈妥,岳父亲自出面,跟人家说小话,岳父做了一辈子领导,今天为女儿一家人幸福生活摧眉折腰,托熟人说情,人家勉强同意一平方降价30元,一次性交齐房款。等交钱的时候,人家反悔了。岳父决定不买了,我还有些失落,岳父说:“不急,以后商品房有的是,不差这一两年。”果然第二年单位筹建家属楼,低于市场一半的价钱买了平方米的大房,真的要感谢岳父先见之明,要不化了大头钱。在装修时岳父和岳母商量为我们贡献了元。不要不行,这是老人一份心意。

到年,我的人生达到了巅峰,家庭和事业春风得意,岳父非常欣慰,当初没看错人。不幸的是在5月6日岳母去世了。年底的时候,我也感到身体不适,年开春,突然消瘦,精神崩溃,医院,多次做CT,也没有查处病因,不断服用药物,病情反而加重,完全陷入抑郁之中,对此,妻子也出现反常,和我发生冲突,认为我精神出现了问题,对妻子的不解,我十分生气,家庭几乎到了解体状态。岳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安慰女儿说:“不要上火,时间是最好的疗方!”妻子听话了,安静下来,开始精心照顾我。岳父见我,始终重复一句话:“不是去医大看了吗?没有查出大病,就要相信医生!放下心理包袱,慢慢调养!”

听我说喜欢吃烤土豆,听到楼下有吆喝声,就一直坚持,每天给我买来,送到家里。到了年初,身体略有好转,精神恢复了过来,可不能上班了,感到万分沮丧,妻子劝我,岳父也说:“当初我刚退下来,也适应不了,时间长久就好啦!学会放下!最后连生命都得放下……”想来也是,经过岳父开导,也看淡了名利,在人生关键的时候,岳父总能助我一臂之力,度过难关。

岳父乐于助人,心地善良,不是与我如此,在亲朋好友和街坊邻居中,没有不夸岳父的古道心肠,喜欢帮助别人,不管人家大事小情,有求必应。虽然离开工作岗位30多年了,还有老同志老邻居来看望他,和老同学有联系。

一路走来,三十年岳父对我的照顾和关爱太多了,视为己出。敬佩岳父的心胸和为人,力争给岳父一个快乐的晚年,祝愿岳父长命百岁!

、作者:王正明

退休前在基层从事交通执法工作多次获省市表彰;写有执法论文数万余字多次获奖。

忆父亲

家父永别五十载,

音容笑貌今犹在,

儿视父亲为楷模,

追忆父情深似海!

一忆父亲英雄胆,

抗击日寇斗敌顽,

年仅十七就入伍,(年参加革命)

率众抗敌远名扬!(44年任乡游去队长)

二忆父亲计谋高,

解放战争呈英豪,

游击战中运帷幄,(46年任区大队长)

打得敌人*哭嚎!

三忆父亲劳苦功,

英勇杀敌多立功;(荣立战斗二等功)

和平时期拼命干,

解放后立三等功。

四忆父亲最爱家,

辛劳忙碌常回家,

上老下幼全牵掛,

全家老小都靠他!

五忆父亲严管敎,

诲人不倦常教导,

对待儿女都要求,

学好做人是正道!

六忆父爱重如山,

至今受益会承担,

儿等勤劳凭双手,

富足生活小康盼!

父亲节到忆严父,

教诲铭记走正路,

告慰二老*策好,

全家幸福高指数!

、作者:于蒙蒙

毕业于四川传媒学院,热爱写作,在全国报刊上发表文章,并著有《女儿红》,几年来获奖四十多次。就年,荣获五指山市文联“颂祖国、作贡献”比赛优秀奖;荣获“水韵苏米?味稻天成”主题征文优秀奖;荣获“大美游殿百草堂杯”原创诗词散文征文大赛三等奖;荣获年度湖南省”网信普法优秀作品征集活动”优胜奖;荣获宜山镇首届“为你读诗“征集活动优秀奖;贵族六盘水举办首届“刺梨花杯”凉都布依诗歌大赛中优秀奖等。

难忘的艺考

年冬天,难忘的艺考。

有一天,在教室里看到一张传单,丢在地上了,我拾起来一看,是艺考通知,四川传媒学院招考,上面有考试具体事项,我兴奋极了,回家跟爸爸说了,爸爸反对,说:“就是考上了,离家上千公里,求学不易,将来去向不明,还是在省内吧!”

“要是走不了呢?”

“听天由命吧!”

“我不能为人生留下遗憾!”

爸爸听我这么一说,掉头说:“好,听你的,明天报名。”

我和爸爸网上报名。爸爸去省城取回准考证。影视文艺编导方向,满分,面试有形象考察、自我介绍、口头作文和才艺展示;笔试有文艺常识和影视作品分析。为了提高水平,赢得一个好成绩,我拜师学艺,跟当地老师学习舞蹈,爸爸接送我,深更半夜,度过了半个月时间。在客厅模拟面试现场。不知多少个反复,不断纠正,我都厌烦了,可爸爸还是不知疲倦。当爸爸陪我坐上大客车去省城考试的时候,我心中有底了。

到了考点,住宿成了问题,统考住过的旅店已经客满,看过八九家不是住满就是条件太差,距离考点能有两里地,客房狭小,一张床,只有空调取暖设备,将就住下来,价格便宜些。晚饭吃了米饭和海带汤。夜里冻醒了,爸爸给我盖了两床被,自己没有脱下外棉袄,靠在床头睡着了。我醒来看到,把被子还给了爸爸,爸爸醒了,说:“你明天要参加考试,一定要睡好!”

第二天一早出来,积雪封门。简单吃了早饭,爸爸特意要了两个茶蛋,非叫我吃下去,我吃了一个,另一个爸爸包起来了。赶往考点,一路上迎着寒风,深陷雪坑,爸爸在前面走,叫我在背后踩脚印走,到了考场,爸爸脱下棉鞋,里边倒出了雪水。爸爸笑着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去考试吧!”考场大厅里人山人海,回头看不到爸爸身影了。三场考试下来,非常顺利,心情轻松。

到晚上的时候,我和爸爸乘坐火车回来,到家已经深夜11点,妈妈在等候我们。

艺考终于结束了,高考在6月7、8两天里过去了,不出所料,文化课不够本科录取分数线,我多亏报考了四川传媒学院的招生,在省内本专业只要两个名额,我被录取了,要是走省内艺术统考成绩就落榜了。

谢谢自己的决定和努力,也谢谢爸爸为此付出的一切,改变了我的人生走向。

、作者:郑一

男,农民。农闲之除偶尔写点小文,曾在“人民日报”、“东方航空”、“苏州文艺”、“南湖”、“长安”、“钱江晚报”、“新民晚报”等报刊杂志刊文近千篇。

父亲的泪

病床上的父亲张着嘴

我小心翼翼地将食物

一匙一匙喂进父亲口中

此时,我看见父亲枯瘦的眼角

一颗硕大的泪滴滚落下来

我知道虽不能流入大海

也掀不起一点波涛

一滴泪在我心中是一个世界

是晶莹的玉灼目的金

似珍珠流淌在心间

漫过亲情润泽家的爱

、作者:郑云

女,*种地的农民。喜好用文字表露心声。

父亲

夜晚寂静,时而一阵小风吹过,月光清冷,昏暗,我们兄妹和母亲都没有睡,忧心忡忡的等父亲回来。

下午的时候,父亲和朋友讲一同去看一头小牛,准备买回来养大耕地的。到哪里后,父亲的朋友相中了,父亲看着朋友的执意表情,只好又给他找了一头小牛。这个小牛在我们村子对面的村子,隔了一条河。那时是十一月份,一百多米的河面已结冰。买好牛,又一个难题来了,小牛没离开过妈妈,怎么都不肯走,后来说把老牛也牵上,等把父亲的朋友和小牛送回家,再由父亲把老牛送回去。因老相识了,那家人特别相信父亲。

已经半夜了父亲还没回来,我们和母亲望着窗外干冷干冷的天,月色昏昏沉沉的,杨树的影子投落在地上斑斑驳驳。河面特别光滑,白天人走在上面都是小心翼翼的,何况是夜晚。父亲自己既要小心,又得照顾牛,万一老牛摔倒了也会受伤的,就得赔很多钱的。豆粒大的煤油灯扑扑闪闪,灯花被剪掉几次。那个干冷昏暗的月夜深深的留在我的记忆里。后半夜父亲到家的时候,帽子上,眉毛上都是白白的霜,衣服已经冻的干硬。看我们没睡,父亲笑呵呵的说怎么没睡啊,这天贼啦的冷。母亲说父亲太傻了,父亲就笑着问我们:我傻吗?我们摇摇头说不知道,父亲哈哈笑。

温一壶老酒,朋友来了这是父亲必做的事情,酒是普通的酒,就着普通的菜,热情是燃烧的点。老话说“有酒没菜不算慢待”。院子里的菜,随便一凑就可以了,即便没有菜,一盘豆腐一壶酒也能喝的豪情激荡。平时不沾酒的父亲给客人倒酒夹菜,陪着喝。划拳不行就猜拳,一根火柴放背后,两手伸出,猜火柴在哪个手里,猜对了出拳的喝酒,错了父亲喝。可真是舍命陪君子,客人没走就支撑不住了,却非要送人家回家,没办法,母亲只好跟着去,那时都是走路,往往回来已是下半夜。这是小时候父亲给我最深的印象。

小时候父亲对我们非常严厉,通常只要做错事,就先打一顿,然后再说理。哥特别淘气,大概八九岁的时候,邻居赶着马车上地,他看着挺好玩就也坐上去了。走到半路,不知怎么回事马受惊了,大人们在边上坐着,一看不对劲就跳下去了,他在里边下不来。马嘶叫着狂奔,路上的人都拦不住。他吓得趴在车上大叫“快拦住,救命啊!”已经变了声音。路上一个赶车老把式拿着一个扁担才把受惊的马拦下。哥被抱下来的时候脸煞白,却没有哭。事后父亲听说了,回到家把哥摁倒在炕沿上一顿打,直到哥边哭边喊再也不坐马车了,才停下来。

那时候,我们怨恨父亲,因为别人家的父亲都是哄着孩子,而我们的父亲却经常打我们。后来渐渐长大才理解父亲当时的做法,打我们是让我们长记性,不做过多的错事,让我们顺利长大。那时每当我们一家人走在路上,就有人说又带着小兵上地了,父亲就骄傲的说,再过十年都是壮劳力。父亲期盼我们长大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后来我们长大了,就像小鸟一样,一个一个的飞走了。成家后的我们体会到了父亲的艰辛。但是父亲却不愿麻烦我们,有事情了和母亲支撑着。尤其是对远在*的我,每次电话里都说身体好,家里没事,不让担心他们,叮嘱我好好过日子,注意身体。每次都这样说,于是我也就以为真的没事,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们的爱意。直到有一天我家承包地,钱不够让父亲给我张罗钱,父亲被逼无奈才说实情:母亲肾出了毛病,才从北京住院检查回来,医院透析一次,而他身体也查出肝不好,是年轻时劳累过度引起的。我当时一听就埋怨他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父亲说那么老远,回来一趟不容易,就不想麻烦我。我哭的唏哩哗啦,自责着自己的粗心,自责这些年对他们的忽略。这么多年,我错过了他们的时光,我们就像平行在两个时空里。

病床上父亲强挤出一点笑意,叮嘱我按时吃饭。父亲不能吃饭,只靠输液补充能量。我稍有一点不对劲,父亲就赶紧问怎么啦,好像生病的人是我。住院,出院,然后还是出院,住院,这样折腾几次父亲终是熬不住了。那一天,父亲很着急,一定要回家。我以为是住院天数多想家了,急急的收拾东西坐上回家的车,我看见父亲笑了。

我正在往家拿东西,就听到哥欲哭的声音急促的喊着父亲。我进屋一看父亲躺在炕上急促的喘着气。我安抚着父亲,哥急忙找医生。医生检查完说父亲身体一些器官已经衰竭了。我的眼泪就像雨帘似得落了下来。医院父亲就有预感,才一定要回家来的。从母亲生病就由父亲照顾,还种着地。我劝他别种了,花钱我们给。他说种地多少就有收入,不能光只靠孩子,给你们找麻烦。我知道父母亲会离开我们,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母亲去世三个多月父亲也离我们而去,父亲去世时刚过六十岁。我们的日子才有好转,一直想等日子好了就把父亲和母亲接来享几天福,然而,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在自责,愧疚中继续生命之力,我也继承了父亲的善良正直,这应该是我从父亲哪里得到的最宝贵的财富了。

、作者:郭旭峰

国网河南郏县供电公司职工,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二期电力作家高研班学员,作品在《人民日报》《散文选刊》《莽原》《奔流》《散文》《脊梁》《国家电网报》《中国电力报》、《河南日报》等发表,出版散文集《此时此地》,并获得平顶山是首届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

父亲种下两棵树

夏日早晴,小城的天空尽涂蔚蓝,燕子奉墨,鸽子留白,画幕自远而近,清新如刚捞出的布染。母亲打电话给我,言语轻快,喜庆地说院里的杏熟了,今年结的比星星还稠,金*金*的稀罕人,让赶快回去采摘,要不都让老鸹、麻雀儿给糟蹋了。

我应住,日子终于缓过了神,替母亲感到高兴。父亲去世后,院落疏于打理,树也仿佛感觉到氛围有恙,尘土覆绿,无精打采,少去许多生机,去年母亲托人捎过来的杏小而酸涩,果皮干皱,没有先前的嫩香脆甜。母亲替杏树开脱道,人还干一天歇两晌呢,树咋就不能喘口气儿歇一歇?说完眼圈就红了。她一定想到了父亲。父亲辛辛苦苦劳作一辈子,杏叶般落下,永久地歇息在他的故土田园。

十年前,父亲从早集上提拎回来一棵杏树苗儿,不怎么直挺,也不壮实,弱不禁风,看着像个病秧子。母亲上下看看,撇撇嘴说,细胳膊细腿的,就是活下来,也是歪脖儿杏树。

父亲不说话,在靠院子西墙的一个角落里蹲下身躯,宛如犁铧,除草剔砾,翻挖泥土,又从邻居家铲来两锨鸡粪,细细掺撒进去,把“病秧子”安种下去,远近目测,扶正,仿佛埋下二十四节气、种上自己摇晃的影子。

这棵瘦弱的杏树成了父亲日常的牵挂。每天按时浇水,偶尔捡回一两条在水泥路面上落难的蚯蚓,放进去,像注入自己鲜活的想法,通过根须,给树以细微的絮语和关照。为了不至于长成歪脖儿树,他在墙的不同方位订上钉子,用绳子牵扯住树身,呈挺拔之势傲视蓝天苍穹。季节有序,一年一年,当初的杏树苗儿孩儿般长大,枝干逐渐粗大偃蹇,皮如褐铁。春至,遒劲的枝条上密密匝匝的花儿如雪般纯净素白,花香脱俗,引来蜜蜂偷窃蜜粉,无意间也带来幸福的讯音。每年麦收前后,杏熟了,最高的地方,在二楼的走廊上就可信手获取,像孙悟空云间采摘玉帝的蟠桃。父亲搬来人字梯,腰间挂一个布袋,一个一个小心摘下,轻放入囊,一个时辰不到,水桶、面盆、簸箕里就盛满*橙橙的“吧嗒杏”,父亲笑吟吟看着,仿佛看着他一天天在世的日子。

树在人世间是有悲喜的,火烧它、水淹它、砍伐它,皆一声不吭,防沙护堤,陪伴古老村庄、繁华城市,生生不息,绵延不绝。你看看什么地方能少去这些朴实的树呢。它们就像我众多的父老乡亲,站在大地之上,开花、结果、成木,奉献一生。我父亲只是他们普通寻常的一个,守住脚下的土地,成为民间细微的那部分草木。

父亲自幼家境贫困,加上我祖母早早辞世,吃穿都是问题。大概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在自家院里种了一棵香椿树,几年光景窜过平房顶。香椿叶是“树上蔬菜”,营养丰富,在食物匮乏时代,在光景好些的人家,炒鸡蛋、拌豆腐,味道鲜美,远远的香气扰人,是难得的佳肴。春天来临,我父亲就麻利爬上爬下,采摘下来香椿叶,香椿头冷拌,鲜香嫩脆,大点的叶子用井拔凉水冲洗干净,除去灰尘,放在阴凉处晾干,然后撒盐,分层压实,腌起来,色泽嫩绿,唇齿留香,保持天然的原味,吃上一年都不变质。这棵由父亲一手栽培、长大的香椿树,为不易的家庭带来实在的实惠,同时也在他年少的内心栽种希望的种子,纳凉济贫,增强信念,寻找走向幸福的出口和路途。

树也有躲不过的劫难。这棵为家族做出贡献的香椿树,在父亲五十岁那年,因为一次意外,它叶落枝枯,第二年春天竟未醒来,完成命运的闭环。父亲伤心难过,坐在树下一个劲儿喝茶,哀悼朋友的远离。它见证父亲生命里重要的时期,带给他回忆和力量,仿佛是他的蝉脱和身影。到了盛夏,我筹备婚礼,父亲找人过来,伐倒锯木,晾晒做婚床。做好的床质地坚硬,纹理润泽,不用油漆也素雅好看。父亲言道:“俗话说家有香椿床,不怕桑树粱,以后成家立业了,就要踏踏实实过日子”。新婚之夜,清香还在,驱蚊辟邪,像是祝福我的家安和业达。

父亲一生只种下两棵树,香椿树变身歇息、安稳之榻,承载和祥,温暖儿女。杏树开花结果,留给陆续的后世子孙。两棵树相互印证,传递一种非物质的气息,打动心扉,完成衔接和启示。父亲把树种在亲人心间、栽在大地,尽管时光不待,日月走远,云盖之下尘世莽原,但依旧仪态从容,活色生香。

、作者:唐卫毅

男,57岁,北京退休公务员。业余从事写作30多年,发表各类文学作品数百篇。曾多次在各类征文比赛中获奖。

来自九十高龄老父亲的爱

今年四月,是父亲的90大寿。年初,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商量着准备给老父亲搞一个隆重的祝寿活动,让老爷子好好开开心。

不料,在大哥跟老父亲商量时,老父亲摆摆手说:“不要搞,不要搞,到时候简简单单吃碗寿面就行了。”

其实,自老父亲度过七十岁以来,从未搞过祝寿之类的活动,不过是家人聚在一起吃顿便饭。这次老父亲90大寿,作为子女,想把祝寿活动办得隆重一些,以报答老父亲的养育之恩。

最终,在老父亲的坚持下,家人只在一起吃了顿便饭,我们为老父亲准备了生日蛋糕和寿面,还各自为老父亲准备了一份精美的生日礼物。

虽说老父亲已经九十高龄,但身体硬朗,耳不聋、眼不花、背不驼,走起路来杠杠的,生活心态非常之好。

说起来,老父亲不主张给自己做寿,心里却始终惦记着我们兄弟姐妹四个人的生日。他早就在家人
  退伍之后,父亲原本是被留在团市委的,但父亲对枪的喜爱,却让他一眼就相中了背着三大件的那个职业。再后来,父亲又把那个职业传给了我。可惜,尽管我在同行当中也可称为翘楚,但我却从心底里对电工这个行业没有兴趣。


  那年,有媒体想要为我组织一个宣讲团,以便把我的事迹向全国推广,但父亲却极力反对。父亲说:“你看见哪个风筝是总在天上飞的不下来,你看见哪朝哪代缺得了凭本事吃饭的手艺人。光宗耀祖谁都想,但咱家八辈子都没有一个从*的,你一个地主崽子,你以为你能飞多高,蹦多远。”

父亲说得没错,记得我入队的时候,别人填的表格都没问题,只有我填的表格被老师盘问。为此,父亲还亲自骑车带我去老师家解释,什么叫做革命职工,什么叫做革命家属。

父亲真正一展才华还是临近退休那几年。那会儿,全国各地到处都在搞基建。父亲的单位也不例外。当时,好多人削尖了脑袋都要往里钻。为此,官场上的那些暗斗便全都摆在了桌面上。谁都知道,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所以,为了抢到一个好位子,人们都跟疯了一样,两只眼睛直勾勾的就会往前看,全然不顾自己是否已经脱了个精光。而在这些位置中,基建科长无疑是最炙手可热的那一个。因为,无论是甲方,还是乙方,很多事,都需要基建科长经手。因此,作为决策者,谁都想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代言人。不过,几经搏杀,哪方也没能占领这个制高点。无奈之下,院长只能建议:“基建科长这活,还是让老任兼任吧。”有人问为什么?院长答:“第一,别人都抢着要干,只有老任躲得远远的;第二,那年老任大寿,科里的人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特意背着老任给他摆了两桌酒席。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老任就亲自把礼钱退给了大家。为此,人家嫂子还赔了两个月的生活费。”院长说完,全场鸦雀无声。谁都清楚,既然院长已经把老任豁出去了,那就表明,这块到嘴的肥肉,谁也嚼不烂了。

果然,大楼第一层刚一封顶,父亲就发现第二层开始跑偏。为此,父亲要求乙方必须把跑偏的地方,推倒重砌。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人家那可是著名的建筑大王,市里的红人啊。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人家在这行里还怎么混?因此,乙方提出方案,边往上砌,边往回找。父亲不同意,说这方法,用于低层可以,用于大厦不行。于是,甲乙双方,各持己见。争议越来越大,牵涉面也越来越广。面对四面八方汹涌而至的各色人等,父亲左拦右挡忙得焦头烂额,但最终还是招架不住,败下阵来。看着父亲心力憔悴的样子,院长也有点于心不忍。于是把辞职报告翻过来往桌面上一扣,开诚布公地问父亲:“老任,你就跟我说句实话,这活不返工能不能行?”见院长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父亲左右为难,只好如实地说:“在别人那,可以行,也可以不行。但在我这,绝对不行。”“那我怎么跟大伙交代?”院长显然有点发急。听见院长这个口气,父亲一下子就坦然了:“不用交代,我本来就是一个兼职的。你再找个专职的,名正言顺。”“我不是那个意思。”院长欲言又止。听话听声,锣鼓听音。父亲知道,这个阵地,只能自己守了。于是,父亲把心一横:“那好吧,明天,你让他来找我。”

话说到这里,我们便不得不尊重教师这个职业,不得不尊重父亲的智慧和口才,不得不尊重父亲的人格,觉悟了。

“大道理咱就不说了。你我都是当兵的。我就问你,当年我们奔赴战场的时候,连命都不要了,你是为了图名啊,还是为了图利?今天,假如你站在我这个位置,假如这里面有你的孩子,你会让我把这幢大楼离趔歪斜地盖起来吗?”

那几天,父亲很凛然,仿佛真是从战场上浴血归来一样。

后来,当妈妈问父亲看着那么一大包的东西,难道就没有过心动?父亲不无惭愧地说,我现在是理解那帮说情的人了。有些东西是真的扛不动。妈妈又问,那你是怎么抗过来的?父亲说,我根本就没抗啊。我就想睡个好觉,我就想让你们全都睡个好觉。

-6-16(字)

、作者:刘学刚

山东烟台人。系中华诗词学会、中国楹联学会、山东省诗词学会、山东省散文学会、烟台市作家协会、烟台市散文学会、烟台市诗词学会会员。诗词作品散见于《中华诗词》《诗刊》《中华楹联报》《诗词月刊》等多家报刊,曾出版诗词专辑《一钩弯月》。

父亲

离家为养家,孤影闯天涯。

咽下三餐苦,心牵上学娃。

父亲

平明汗湿肩,既歇月高悬。

骨硬无多语,思乡一袋烟。

父亲

烈日难融两鬓霜,额田几垄稻花香。

无情岁月催人老,山里春秋苦自尝。

父亲

连枷劲响日当空,汗滴心田苦乐中。

春种秋收多少事,一肩独揽晚霞红。

、作者:李子桂

70后,中学语文教师,闲暇爱码文字。系《湖南日报》通讯员、《全国优秀作文选》(月刊)杂志特约通讯员。作品散见于《湖南日报》、《湖南日报·金鹰报》、《法制周报》、“学习强国”、“腾讯”、“今日头条”、“红网”、“华声在线”、全国省级以上文学期刊等。文学作品偶有获奖,新闻作品多次获奖。

父爱如酒醇厚绵长

在老辈人眼里,好酒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嗜酒如命,一天不喝就难受;另一种就是有张有驰,从不滥饮,让酒成为一种生活调节剂。很庆幸我的父亲是后者,因为他从未因为饮酒误事,也从未给家里和街坊邻居带来什么麻烦。

父亲是传统中国男人的典型代表,为人忠厚木讷、不善言谈,但心思细腻。母亲身体向来不好,父亲一边要忙着在乡镇企业上班,一边还要和母亲一起操持家务。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一直都是忙碌的,常常是下班回家后就操持一家人的晚饭。等到我们几个孩子睡下后,父亲才一手托着腰,一手扶着沙发的靠背慢慢坐下。在他的脸上我分明看到了疲惫和酸楚,但面对身体不好的母亲,他却是风趣幽默,常常让她开心不已。有一次我夜里睡不着,起身来到门前,看到父亲正在饮酒,不大的酒杯里散发出浓浓的酒味,随着嘴碰杯子滋滋的声音,一杯酒被父亲喝下。随后我看到他的表情舒展了很多,仿佛一天的疲累劳顿一扫而光。

在以前的农村,喝酒很少能见到成瓶的,一来是因为并不多见,二来是因为价格不算便宜。儿时我总会拿着一个酒瓶,酒瓶口是父亲用麻绳系的紧紧的绳扣,到代销社去给父亲打酒。代销社有个大酒缸,缸口上压着一个圆圆的麻包盖,盖子打开后老远就能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小时候的我是闻不了那个味道,每次都是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捏着鼻子往家赶,以至于那时我认为打酒是个不小的“苦差事”。

在娱乐生活并不丰富的年代,一杯酒也许是忙碌了一天后的父亲在深夜里的一丝慰藉。直到我长大成人后,我才慢慢的体会到,也许父亲喝的不是酒,而是自我压力排遣的一种方式。正是那一杯小酒撑起了父亲忙碌的岁月,正是那一杯小酒让父亲劳顿的身体得到暂时的放松。父亲爱喝酒,但当家里生活拮据时,他总是能忍住不喝,给孩子们买吃的、穿的。我至今记得父亲有三个月没喝酒,那是我刚上高中的时候,由于学费增加,父亲只能断酒为我筹集学费。

在我接到高考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父亲喝的的有些多。用他的话说:“我今天真是非常的高兴,孩子考上了大学,我这些年的辛苦没有白费。”说着说着,父亲竟然留下了眼泪,那一天我和父亲喝了一小杯,那次我第一次接触酒的味道,辛辣、有些冲,但却绵软悠长,就像父亲的为人处事一样,虽然原则性很强,但对母亲,对孩子们的爱却从未减少。

那一晚,父亲真的喝醉了,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香。但他的醉不是自我麻醉,而是庆祝内心的幸福和喜悦,而是一种从内心散发出、升腾起的满足感。多年以后回想起来,父亲有酒是幸福的,那成为了他生活的一种方式,一种表达情绪、展示自我的方式。

父亲喜爱饮酒,亦爱由酒而衍生出来的酒文化,他非常喜欢背诵唐代诗人李白的《将进酒》。我经常时不时的就听到父亲来上这么几句。酒文化是中国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一种特殊文化,它伴随着人际交往诞生,既是一种饮品,也是一种社交工具。在社交场合少了些酒,总是感觉不够正式、隆重。中国的诗词歌赋却也有很多写酒的,酒俨然成为了中国人文化生活的一部分。中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在不同的地区盛产不同类型的酒,共同编织成了中国的几大酒系。在酒文化中,我们能够看到中国社会的人情世故,看到中国人与人之间的社交往来。

农闲的时候,父亲会和周边要好的朋友来上点花生米,一起喝着酒,但从来不是喝的酩酊大醉,而是微微有点意思,就停止。朋友都说父亲酒品好,从来都是点到为止,因此周边的人都爱找

父亲喝酒,既解了酒馋,还不会耽误正经事。

我记忆中父亲的另一次大醉是我结婚的时候,往来宾客较多,父亲一一招呼。虽然父亲平时喝酒不多,但在我结婚时他却异常重视。因为在他的心里,酒是婚礼中必不可少的,更是联络感情,活跃气氛的一个载体。在面对宾客的敬酒和互敬时,父亲总是来者不拒。因为每一杯酒都是一种祝福,每一杯就都是一份情谊,父亲非常看重酒所营造的欢快气氛,因为这让他的心情放松,让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得到了密切的交流。

待到家庭生活条件改善后,他饮酒的次数不是太多,但我却发现他饮酒的品质却有了改变。以前父亲总是喜欢喝某一种散酒,但经济上的逐步宽裕让父亲有了更多的选择,他开始喜欢上喝瓶装酒,这也是对他辛勤工作的一种犒赏。他总是说:“以前穷,想喝喝酒也喝不起,现在咱们都富裕了,好酒放在哪里怎么喝都喝不完,真没想到国家的发展这么快,咱们都奔上了小康生活。”

拜伦说过,凡是不爱自己国家的人,什么都不会爱。有一年带他到天安门看升国旗。听着国歌,他悄悄的留下了眼泪。后来我问他怎么哭了,父亲说:“咱们国家这一百多年来太不容易了,牺牲了很多人,才有了今天的生活,我们要爱自己的国家”。在回宾馆的路上,我看到父亲在弯腰捡东西,仔细一看原来他正在捡起一面被意外弄丢的小国旗。

后来我参加了工作,经济上也开始比较宽裕。我知道父亲喜爱喝酒,更希望给父亲买些好酒。在一次同学聚会上,我第一次喝到了“秉成酒”,一种入口醇厚,酱香浓郁的白酒。酒入喉后的清冽甘爽让我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父亲的身影。他如此爱好喝酒,如果把这款酒带给父亲,他肯定会高兴的像个孩子。一个月后正是父亲的生日,我带了两瓶秉成酒给父亲品尝,父亲喝了一口说道:“咱们国家造酒的技术是越来越高超了,现在的酒的味道是越来越好了。”父亲那张饱经风霜而又充盈着幸福的笑脸,像雨后的彩虹那样绚烂。国兴家和,中国好风光。

“尊中有美酒,胡不饮且歌”。父爱,它好像白酒,辛辣而又热烈,每一点,每一滴都值得我细细品味。

父爱如酒,醇厚绵长!

、作者:魏森垚

本名魏伟,笔名,亿森亿垚。作品获年10月徐州市“我与云龙书院”征文二等奖,年8月体育X简书世界杯万元奖金征文大赛三等奖,年9月“冬安泉城”济南市安全生产征文大赛二等奖等。

《梦》

每一个都有父亲

我也不例外

什么是父亲

父亲其实就是童年的自拍照

但我不知道如何描写父亲

只知道

小时候

父亲是父亲

我是我

长大以后

我变成了我父亲

而父亲则变成了我

、作者:秦玉合

笔名秦玉河,北京微型小说研究会,山东散文学会,德州作家协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俺庄儿》中篇小说《父亲》《梦回前王》《王大刀》。《父亲》获第三届“金熊猫全国网络文学大赛银奖,另有多篇作品获奖,多篇作品入选《中国小小说精选》《小小说选刊》及国家级选本。

四个包子

我念高中时,住校。别的同学都盼着星期天,星期天好回家,回家娘会给做好吃的,改善生活。可我最怕星期天,因为星期天我得回家拿伙食,我家穷,母亲去世早,父亲一个人在家操劳。父亲没有充裕的粮食给我拿。上星期,家里就还有几碗棒子,我全带到学校里来了,父亲在家,只有天天吃地瓜干,父亲还要上地干活。

这星期我带什么呢?没有粮食我怎么返校呢?

我回到家,没有急着向父亲要,我实在不忍心看着父亲作难。直到下午临返校时,我也没张开嘴。我下意识地看了看父亲,父亲一连抽了好几袋烟,然后起身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父亲背着十多斤玉米回来了。父亲说我,背着上学去吧。

又是借的。我接过那十多斤粮食,心里酸楚楚的,我想,我不能全带着,我得给父亲留下一半,好让父亲在清水煮地瓜干时和上把渣子。

我拿碗想往外舀,父亲制止我说:“往哪里舀啊,都背着。”

我说:“可你呢?”

父亲说:“别管我了,我在家好说。”见我手里的碗还没放下,父亲急了:“怎么这么些臭事儿啊,快走!”

我只得背起袋子往外走。可我的腿,似有沉重的石头坠着,沉重地迈不动步去。

我走在满是庄稼稞子的田间小道上,庄稼稞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拉沙拉地响,我的心也在啥拉沙拉地响。我想我短命的母亲,我想我苦命的父亲,我想我父亲艰难的操劳......

过阳历年了,学校里吃节余,没拿票,我分得了四个包子,是粉条白菜猪肉馅儿的。我分了包子没舍得吃,我想到了父亲,我想到了在家只吃地瓜干的父亲。我打了两个窝头,一边吃着,一边拿着包子向家走。

父亲正坐在灶前端着碗吃清水煮得地瓜干。我把包子放在父亲的脸前,说:“爹,我给你打了几个包子,快吃了吧”

父亲看着我说:“哪来的包子?”

我说:“学校里吃节余不拿票发的。”

父亲愧疚地说:“那快吃吧,半年多了吧,没见细粮食面子干粮了。”

我说:“我吃过了。”

爹说:“吃么了。”

我说:“我真吃了。”说着,我转身想回学校。

父亲大声追我:“吃了包子再走”

见我不回头,父亲急了:“不吃啊,不吃我给你撇出去。”

我只得转身拿起一个包子吃了。父亲说我:“再吃一个。”我犹豫,见父亲只朝我瞪眼,只得又拿起一个。但我实在吃不下去,说父亲:“爹,你也吃,你不吃我也不吃了,你愿意撇出去就撇出去吧。”

父亲这才拿起一个包子,我等着看着父亲咬了一口,父亲咬了一口,接着说我:“什么好吃的,这包子碱味儿太大,我吃不服,你把那一个再吃了吧。”

我吃不下,含着泪,回校了。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如今,日子富了,父亲却走了,子欲孝而亲不待。儿只有清歌一曲,和泪唱......

父亲

我的父亲,一辈子不易,既当爹又当娘,也当男也当女。在我九岁,妹妹七岁,弟弟出生才40天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人间。家庭的重担,便落在了父亲一人肩上。父亲的难,岂止用语言表达。我清楚地记得,母亲去世时,面对前来帮忙料理母亲丧事的乡邻,父亲说我,儿啊,给兄弟爷们儿磕头。我不知磕头是怎么回事,没下跪。父亲却扑通给众人跪下了,孩子小,连头也不会磕,说着,父亲的泪哗哗地淌。给母亲出丧那天,当一声“起灵了,嘿”的喊声响过,父亲一手抱着幼小的弟弟,一手抓着我的手给娘摔老盆,父亲凄惨地哭喊了声“小儿哎——”便泣不成声了。

母亲走了,为了让幼小的弟弟逃活路,父亲不得不把弟弟送给人家。当弟弟的养母来抱弟弟的时候,父亲紧紧地抱着弟弟就是不撒手,最后是院中大娘硬从父亲手里把弟弟夺过去,抱给弟弟的养母的。大娘也哭了,大娘哭着说弟弟的养母,快走,你走啊。父亲用手很抽着自己的脸,我没用啊,说着一头泣在炕上,扯过母亲枕过的枕头,声震苍穹地埋怨着我娘,你好狠心啊,啊,你好狠心啊。

然而,我的父亲是伟大的,缺吃少穿,妻离子散的苦痛,并没有把父亲压垮,父亲擦干眼泪,坚强面对生活。感谢上苍,给了父亲一副强壮的身体,父亲干活不惜力气,不怕吃苦。为了我和妹妹,父亲每年都争着去上河,上河是下大力的活,别人都不愿意去,父亲却巴不得。因为父亲上河能省点儿家里的粮食,供我这半大小子吃煞老子的儿子填饱肚肠。有一年父亲没摊上上河,父亲竟婉惜地没法。说来也巧,上河的刚走,下来招拉小车的了。拉小车,就是搞运输。用两个脚的小拉车运货。那时,汽车少,马车驴车也不多。父亲是用人力拉车。父亲和十多辆小拉车组成的运输队,接受得第一个活,是从禹城粮库往临邑运地瓜干。从粮库里往车上装麻袋,百十斤重,用人扛,父亲把自己的车装满了,又帮着一块儿来的三大爷装车。三大爷体格弱,一个人扛不动麻袋。当父亲帮三大爷扛最后一麻袋时,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父亲的膝盖上,生生地磕进一粒石子,嵌进了肉里,疼得父亲顿时大汗淋淋。父亲用草棍儿将石子从膝盖中挑出来,忍着痛驾起了小车。

父亲的一生,是下力的一生。只要能糊口,只要能养家,父亲不怕累活重活。公社成立了窑厂,向各庄儿要扣砖坯子的,队长找到父亲说,这活一般的体格干不了,你去吧。父亲欣然同意了。父亲在窑上一干就是好几年。扣一千砖坯三块钱,还得向队里交两块买工分,父亲一天拼力能扣一千七八块砖坯,除去上队里交的,自己才落不到两块钱。父亲扣砖坯子,每天都光着脊梁,挽着裤腿,额头上淌着汗水。父亲用铲子铲下一块黑色的胶泥,在撒好沙土的场地上揉了又揉,滚了又滚,团了又团,然后两手抱起泥团,往砖模子里啪得一摔,一摊一摁,接着抓起一个弦是细铁丝的弓子,往砖模子上面一刮,用手一划拉,去掉模子上面多余的泥块,抱起模子起身往地上一扣,三块砖坯便同模子分离开来,被扣在地上了。父亲干这活很熟练,很卖力,每扣一次,父亲两手上都青筋突现,臂膀上后背上的肌肉突起,汗湿的脊背,在太阳的爆晒下,黑亮耀眼。父亲的脊梁,同他口砖坯子的泥的颜色一样。

有一首歌中唱到,世上的苦涩有十分,你却吃了七分。我的父亲,何止是吃了七分啊。听说过呵气成冰,滴水成冰,有谁听说过被子能结冰。可我的父亲,被子就结过冰。那年十冬腊月,为抢水浇地,父亲夜里在河上睡,等水,早上我一摸父亲盖得被子,竟啪啦啪啦直响。夜晚的水气,打湿了被子,一上冻,结了冰。父亲受得罪,不仅仅是这些。

父亲的一生,不但是下力的一生,父亲一辈子,肩上扛着一座山。我家好不容易盖起了三间坯房,刚搬进去不几天,爷爷忽然找到父亲说,我大爷住得那一间小房坏了。大爷独身,有病。大爷住得一间小屋,是父亲帮他用泥垛的。一听大爷的小屋坏了,父亲赶紧跑了出去。父亲来到大爷的小屋一看,小屋的后墙倒了,顶上楼着天了。大爷就住在这样的小屋里。父亲眼里含着泪,把大爷接到我家,把我家的三间房,倒出一间给了大爷。

也是在这一年,在这一年的腊月二十七晚上,我一家刚吃了饭,我大姑来了,大姑一脸的愁容,不等父亲问话,大姑的泪就掉下来了。原来,我嫁到东北的表姐的丈夫突然死了,表姐给大姑来信,说他和两个孩子,这年怎么过啊。大姑耽心表姐想不开,年没法过,想去东北陪表姐过年。可自己没出过远门,姑父又是个残废*人,没人陪她,去不了。父亲明白大姑的意思,第二天便陪大姑上东北去了。去时,还给表姐捎去了一书包花生。那花生,是队里分的,父亲是舍不得吃的,我和妹妹也是舍不得吃的。因父亲说过,吃了当么,换油咱一家人能吃好几个月。那年,我和妹妹在家过年,包得饺子全下破了,没一个囫囵的。父亲回来听说后,心疼地两眼湿了。

父亲兄妹七人中,论命最好的算是我二姑了。二姑找了个*官,姑父是连级干部。姑家的日子不错。但姑父常年不在家,姑家的活却没人干。每当二姑有重活累活的时候,父亲都不等二姑张嘴,宁肯自家的活先放一放,也先帮姑家忙完。姑家的炕是父亲盘的,锅头是父亲垒的。姑家的院墙倒了,是父亲和泥垛的。姑盖新房,地基是父亲推土垫的。五间房四千多块土坯,是父亲光着膀子,抡了半月的础头打得。起房时,为了不耽误第二天干活,父亲推着小车从庄外往新房前运坯,一连推了两整夜。父亲兄弟几个,包括我爷爷,到二姑家去,最受待见的,是我爹。每次姑父都说,二哥,我还给你留着一瓶好酒呢。或者说,二哥,有困难尽管对我说,你要是不说,是怪着我。

我23岁了,到了该说媳妇的年龄了。先前盖得那三间坯房,还让大爷住着一间,是不能往里娶媳妇的。父亲吃苦受累,又备好了砖瓦木料。父亲说,过完年开了春,先盖房,没房谁跟着咱啊。可计划没有变化快,父亲正打算给我盖房,我参*的四叔复员回来了。四叔年龄大了,一回来,爷爷就托人给四叔说亲。亲说上来了,但有一个条件,没房不行。爷爷没房,还是那两间小房。爷爷找父亲商量,父亲大包大揽地应下了四叔的亲事,我先不盖了,先给四弟盖。父亲将给我盖房的料,给四叔盖了新房,四叔当年结了婚。可我的婚事呢?蹬过门的媒人再不来了,父亲难以两全地说我,埋怨爹吧,爹没本事啊。

我小叔在东北落户,远离家乡,逢年过节,父亲都嘱咐我,给你小叔写个信,没你爷爷了,谁还挂着你小叔啊。那年我家种了十亩棉花,刚过完麦,正在全家人黑白长在地里拾掇棉花,整枝打杈,喷药治虫的关键时刻,小叔来了一封信,小叔在信中说,他整天在外跑车拉运输,忙得顾不了家,家中的大门院墙早该修该盖了,早备好料了,就是叫不着帮忙的,他只身在外,不好求人。信的反面,婶子加了一句话,二哥,你那些兄弟姊妹有事,你都管了,你远在他乡的小兄弟有难处了,你管吧?父亲看完信,掉泪了。第二天便去了东北,一去一个多月。

父亲常说,他生在头里长在头里,他是当哥的,得有个当哥的样。父亲不但有当哥的样,在兄弟姊妹中,父亲担当的,简直就是父亲的角色。

对待自己的家人亲人这样,在外人眼里,父亲人缘极好。在村里,在四外八乡,父亲是有名的两把刀。一把是菜刀,父亲是厨长。一把是瓦刀,父亲是瓦匠。无论是东邻西舍,还是前庄后院,哪家孩子生日娘满月,谁家有红白大事,都是叫父亲去帮忙做菜,都说父亲做得菜有气味,出香。全庄几十户人家,修房盖屋,砌墙垒灶,和泥盘炕,谁家没流下过父亲的汗水。父亲一生不辍劳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闲时。就是下雨阴天,别人可以坐下来歇歇,或打打扑克,或啦啦家常,父亲却比平时还要忙。不是这家叫他拾掇房,就是那家叫父亲去盘炕。父亲盘得炕是回拢炕,好烧,肯上热。父亲七十岁多那年,前头老二爷爷来叫父亲去给他拾掇房山,父亲扎着架子干活,临完活要下来时,一脚没踩准,从架子上摔了下来,腰腿疼得下不来炕。老二爷爷过意不去,提着几十个鸡蛋,拿着二百块钱来看父亲。父亲和老二爷爷急了,我说你这是干么二爷爷,要这样,以后我不给你帮忙了。说舍也叫我追出门让老二爷爷拿了回去。

人们说起话来,都说父亲一辈子不容易,都说父亲是个好人。父亲一生行善积德,一辈子本本分分做人,父亲虽然出身卑微,可村里队里有事,父亲都最积极参加,邻里院里有事,父亲都尽到一片热心。大旱那年村里淘井,是父亲第一个扒了褂子只穿着内衣下到井里,往外清里淤泥和砖头瓦块的,庄西头桂仁他娘*疸肝炎咽气时,屋里的墙都*了,怕传染,桂仁找不着人帮忙给他娘穿送老的衣裳,都说小胆儿,害怕。父亲不怕,父亲也不怕传染,父亲帮桂仁为他娘最后一次人生着装。桂仁感动地哭着给父亲下跪,长跪不起......

父亲75岁那年,腿脚不大行了,走道一拐一拐的。人们都体贴父亲,再有事,大凡能过得去,不和父亲张嘴了,不麻烦父亲了。可是秋上正大忙掰棒子的时候,和亮叔急着娶儿媳妇,叫不着厨长,和良叔找到父亲说,真不好意思再让你受累,实在是没法了。父亲二话没说,放下手里的活,随和良叔去了。父亲在和良叔家忙了一天一宿,直到开完了席,对和良叔说,好了,兄弟,没事了,我回去了。和良叔急了,不行,忙一天一宿了,连口饭也没吃,哪怕你吃一口菜再走。父亲没在和粮叔家吃饭,回家也只吃了一口馍一点菜,接着在当天井里扒棒子。扒着棒子,我发现父亲干活同往日不大一样,扒一会儿,就停一下,用手摸摸肋间。我问父亲,怎着啊爹,不得劲儿啊?父亲强撑着说,没事。但不一会儿,父亲又这样,两手捂着肋间,一副极为难受得表情。

我走过去问父亲,你老是摸肋叉子干么,这儿不得劲儿啊?

父亲说,没事,不要紧,肋叉子上长了个疙瘩。

哪儿?我一惊,撩起父亲的褂子一看,父亲的前胸,肋叉子上有一棒棒硬的疙瘩,已有鸡蛋般大。我埋怨父亲,打多咱啊,怎么不早说啊。

我沉不住气了,第二天,便雇了出租车,医院。我给父亲挂了专家门诊,挨到号大夫问了父亲的病情,摸了摸父亲肋上的疙瘩,难以断定地说,这不像是脂肪瘤,也不像是肌纤维瘤,查查,拍个片儿,做个ct吧。

一排片儿,大夫说,你父亲的病情不太乐观,肺部也有阴影,住院吧。

医院。Ct结过出来后,大夫让我到医生办公室去一趟,我心里猫抓老鼠忐忑不安地来到医生办公室,一进门,主治医生对我说,你家老爷子的病你有思想准备吗?

我脑袋“嗡”的一下,我说我担心......

医生说,担心的正是,老爷子肋上的疙瘩,不是良性的,并且肺部肝部都发现了。

我的泪“哗”一下子就下来了,我问医生,大夫,我父亲的病有好法治吗?

医生摇摇头,太晚了。

我哭了,出声地哭了,我祈求医生,我爹他一辈子不容易,请你救救他。

医生无耐地叹了口气,这户病摊到身上了,已是晚期了,我们会尽力而为,不过,你得有思想准备。

我傻了,瘫了,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该怎么办。我离开医生办公室,没直接回病房,我不知怎样面对父亲,我六神无主地在病房的走廊里俳徊。直到有人劝我,病摊身上了么法啊,别这样,让病人看出来对他的病更不好。

我希望有人帮我,希望有人和我商量。我给妹妹和弟弟打了电话。

妹妹和弟弟都急急慌慌地来了。

我姊妹三人,相对无语。都不知该怎样面对父亲。

妹妹擦着眼泪说,治,治不好也得治,就是花千八万块,砸锅买铁也给他治。

弟弟说,找找医生,给医生说说,用好药。

我姊妹仨找到医生。

大夫给父亲用了最好的药。

但效果不大,父亲躺到病床上,就像陈旧的房屋散了架,再也起不来了,连上厕所自己都去不了了。

我扶父亲在卫生间待了好长时间,父亲半蹲的身子好沉,我两手使劲往起拽着他,还不住地往下坠。解完手,父亲怎么也站不起来,脸色焦*,直冒虚汗,我费了老大劲把父亲抱起来,然后转身让父亲趴在我的肩上,我想背父亲回病房。

可父亲不让,不让我背他,不行不行,我身子这么沉,你背不动我。

我没听父亲的,硬是背起父亲朝病房走,父亲的身子骨比我大,我背着父亲很吃力,但一股不可推卸的责任感驱驶着我,咬着牙把父亲背回到病房。

回到病房,说话都没有力气的父亲,没有顾及自己的病弱的身体,而是一股劲地责怪着他自己,这是怎么说的,这是怎么说的,我身子这么沉,你背我多么吃力了,可别累着你啊。

父亲啊,儿曾不只一次地让你背着,让你背着去看过电影,让你背了整整一大晚上,你的胳膊都压麻了,抬不起来了。母亲去世的第二天,你去公社给娘注销户口,儿离不开你,哭着跟着你,你背着我来回走了十七八里地,那十七八里地,你的脚步是那么地沉重,沉重地打了多少个趔趄......你老了,病了,不能动了,儿只背了你这么一回,而这一回,仅仅是从厕所到病房,几步的距离,却使得你挂齿不忍?这世上,父爱如山,儿深深地感受到了,这感受,深深地刻印在儿的心底里。

父亲走了,我无力回天,我只有嚎啕大哭。

乡亲们都来了,都来帮着料理父亲的后事。有好几个婶子大娘一边劝着我节哀顺便,一边陪同我哗哗落泪。晚上,给父亲守灵,我的屋内屋外围满了人。80多岁的老二爷爷,一直守在父亲的灵旁,一宿没动。我给老二爷爷磕了个头,说老二爷爷你这么大岁数了,回去歇着吧。老二爷爷却说,你爹一辈子围着庄儿转,哪家没有他不帮过忙的,说舍我也陪他最后一晚上。不知谁给东北小叔打了电话,爷爷老时小叔都没回家,一听父亲去世了,小叔连夜赶了回来。进门掀起父亲的头上的盖布,趴在父亲脸上放声恸哭。出丧那天,天都黑了,管事的和四叔商量了好几回了,该行棂了。四叔却给管事的下着跪请求,求兄弟爷们儿受点累,晚一点儿起棂,让俺哥在家再多待一会儿,让我再多陪俺哥一会儿,求求大伙了,啊,呜呜呜.....

谁高喊了一声,大伙注意了,我提议,世庆一辈子,对待亲兄胞弟,长兄如父,对待村人四邻,有求必应,行好全村。让好人一路走好,一起吊个丧。

话音未落,父亲的棂前,齐忽拉地跪下一片。

我磕头触地,给众乡亲还礼。父亲啊,此时此刻,儿的泪水,不再单单是哭痛的泪水,从小叔和四叔的泪光里,儿读懂了,什么叫一奶同胞,什么叫亲兄胞弟,从众乡亲的跪拜中,儿明白了,人一辈子,应该怎样做人。儿为有你这样的父亲而自豪,儿骄傲,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

、作者:罗启晁

男,香港诗人联盟永久会员,中国小诗学会会员,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南方诗歌研究会常务理事,国际汉语诗歌协会吉安分会副秘书长,吉安市诗歌委员会副会长,庐陵文学院副院长,吉水县诗词学会会长。经常在各级报刊杂志、网络媒体发表诗歌作品,多次获奖,作品入选多种选本,出版个人诗集三部。

草一样的父亲

那时候,草一样的父亲

很大一部分时间用于除草

田里,地里

用犁,用锄,用手

有时候也用脚

草像一个执拗任性的孩子

总是除了又长,除了又长

如今,父亲用自己草一样的身子喂养了一坟草

萋萋的

对着那坟草,我经常

想哭

2.一九九八年端午节,我心中的一块痛

罗启晁

林语堂曾经说过: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和父母相伴到老,陪父母安度晚年。而人生最遗憾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对林语堂先生的这番话有着痛彻心扉的感悟。

记得我们小时候,端午节和春节、中秋节一样,是我们掰着手指头盼望的节日。

我们小孩不知道端午节的由来,但是,每当到了端午节这天,家家户户都会把房前屋后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而且,我们会跑到万合中学校园内去折些女贞树树枝回来,放在清扫出来的垃圾堆上焚烧,女贞树树枝发出“啪啪啪啪”的声音,很有燃放爆竹的氛围,给我们小孩一种喜庆的感觉。

但对于在改革开放前后的我们这些小孩来说,真正吸引我们,让我们翘首以盼的,当然是端午节的习俗与饮食了。

在习俗方面,我们没有赛龙舟表演,父母也不给我们佩戴香囊,但却会早早的买回一些艾叶、菖蒲,摆放在祖宗神位两边、进门左右两旁等地方,艾叶、

菖蒲散发出一种清芬的气息。大人还会把用家烧浸泡的雄*酒喷洒在房前屋后,涂抹在我们的额头,甚至还允许我们在端午节那天早上喝上一点雄*酒,据说,喝了雄*酒可以辟邪。

在端午节的前一天,家家户户都会洗好箬叶,浸好糯米,坐在厅堂包粽子。那个时候,虽然我们还没有吃到粽子,但经过碱水浸泡的糯米散发出来的香味使我们的内心既期待又特别的宁静。煮粽子是要发费一段时间的,加上父母要勾起我们对端午节的情感,煮粽子一般是在夜晚进行的,而我们,也可以枕着粽香甜甜地进入梦里,一觉睡到大天亮。

端午节早餐的时候,我们终于可以吃到盼望已久的粽子了。除了粽子之外,还有煮熟的蒜子、鸡婆子(蛋)、油果子、包子,俗话叫“五子登科”。这寄寓了父母对我们的美好愿望。端午节的晚餐才是我们最为期盼的——它像大年除夕一样的丰盛,可以说是鸡鸭鱼肉样样齐全。所以,在我的印象中,端午节没有一点点祭奠逝者的悲凉气氛,反倒充满了一种节日的快乐。

端午节在我心中的美好记忆主要停留在我母亲在世那些年,年母亲过世之后,我家里就再也没有包粽子的人了,端午节时,我家就再也没有了碱水浸

泡糯米的那种香味儿,虽然也会吃到粽子,但那是左邻右舍在端午节那天送给我们家的,它浑然没有带着粽子在锅中蒸煮的想象入睡那样香甜和粽子刚出锅时的那种腾腾的热气和喷喷的香气。那个时候,作为单身汉的爸爸,他一个人把整个家扛在肩上,既要抚养我们五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还要供我们读书,帮我们娶妻成家,可以想见爸爸那时有多么艰难!当我们五兄弟都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了的时候,本应该是爸爸安享晚年的时候,可我们却只想到自己,只想到自己的小家,完全把垂垂老矣的爸爸给丢在了一边!

特别是一九九八年的端午节,更是我心中的一块痛!

一九九八年,我当时在冠山中学教书,那时为了存放家具,我在吉水县城租住了一间房子。端午节的前一天,我来到了吉水,因为我计划好第二天回家一趟。那天晚上,我在我老婆的姨娘家吃的饭。姨娘听说我第二天准备回去看望老爸,便给我捡了一些粽子、油果子一类的东西让带回去。第二天一早,我便搭乘吉水到吉安的班车,再转乘吉安到万合的班车回家。我下车之后,又买了几斤肉带回去。这时已经到了上午九、十点钟的样子了。当我走到横街(我们村原来的一条街道)上的时候,我碰见了我爸爸。爸爸这时

已经非常的苍老了,他颤颤巍巍的拄着一根拐杖——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爸爸拄拐杖——爸爸当时正打算和村里的几个老者去上街买肉。当爸爸看到我的时候,他楞了几秒钟,当他回过神来发现是我时,爸爸喜出望外,他拉着同行的人的手兴奋地说:“额个(我的)崽回来了,额个崽回来了!”仿佛和他走在一起的那些人不认识我似的,爸爸那种高兴样子,简直像小孩看到久久不见的爸爸一样。每当想起当时的情形,我都会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至今痛恨自己的是,当我陪爸爸回到家里,把带回来的东西交给爸爸,并给了一些钱给他后,我居然又匆匆赶去搭车返回吉水了——说实话,是当时爸爸孤身一人在家过节的那种凄清惨淡的景象使我逃离!而我那时却没有想到:这时候的老爸,正是最需要我陪伴,最需要我孝顺的时候!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年的端午节竟然是我父亲的最后一个端午节!我不知道我父亲的最后一个端午节到底是在怀着我回家去看望他的欣喜中度过的,还是在我没有陪他而满怀伤心度过的?

如果知道爸爸会这么匆忙的就走,我无论如何都会留下来陪他!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一年的生命,换他再过一个端午节!

然而,世间没有如果。而年的端午节,便成了我心中一块永远无法卸载的痛!

、作者:秦志刚

《岳父与酒》

岳父一生喜欢喝酒。

岳父身体素质很好,年轻的时候酒不离口,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五花八门的瓶装酒,都是本地的作坊煮的纯粮食苞谷(玉米)酒,散装,很烈,一般都在50度左右,还有55度,60度的。岳父喝酒一般都是一口吞,别人都说他喝酒像喝水似的。

那时候的的酒作坊都是用大瓮盛酒的。计划经济时代,连煤油这样的生活必需品都要凭票供应,酒自然就成了奢侈品,没有那么多酒,也没有那么多闲钱一次买很多酒,一般也没有专门的器具,医院用过的葡萄糖注射液的玻璃瓶子收集起来,洗干净,再用来装酒,我们这方言唤作“打酒”。

岳父在榔坪供销社食堂上班,可能年纪大点的人都知道,计划经济时代的供销社是个香饽饽,不仅仅工资高,还因为能够弄到各种生活必需品的供应票,能给很多人便利,除了自己喝酒能突破供应限制外,还有闲钱买,所以岳父酒不离口,那个酒瓶也就不离身,即便在睡觉的时候,也搁在床头,进来一口,出去一口。。。

岳父平时乐于助人,为人豪爽,由于有一手好厨艺,同事或者亲友有红白事需要他帮忙,岳父总是欣然应允,尽心尽力,味道也总是让宾客赞不绝口,每当主人给钱的时候,岳父都坚辞不受,说,又不是几个别人,给钱太见外了,不要。了解岳父的就事后给他打来几斤好酒,每逢此时,岳父也就不再推辞,转身走进厨房,烧几个硬菜,一起来个一醉方休。

岳父坚信,从喝酒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自己喝的时候更是豪气干云。由于喝酒太过直爽,再加上能喝酒的名声在外,旁人知道来真的肯定陪不住,往往做小动作,就是这样,岳父也是败少胜多。

后来,由于改革,供销社解散,岳父成了下岗工人,因为家在乡下,一生勤劳的岳父思虑再三,决定归家务农,放弃了在街道买断门面做生意的想法,而这一决定,误了他一生。

可能是承受不住以前在供销社工作别人求着帮忙和务农生活的巨大落差,加上家人生病,经济困难,岳父变得沉默寡言了。

从那时起,酒成了他散闷的良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被别人领着走进了这个家,吃饭的时候,他问我,你喝酒吗?我说,不会喝酒,那一刻,我瞥见他眼神中深深的失望。但是,我是真的不会喝酒。虽然如此,岳父最后还是接纳了我。

岳父后来病了,肺上有问题,没过几年越来越重,医生说不能喝酒,可是,他又怎能听进去?

那时候的我还是个文学青年,一门心思扑在写作上,因为在权威刊物上发了几篇文章而变得不知道自己是谁。贫穷,还不务正业,不想方设法挣钱养家,还整天的想着咬文嚼字。

本身天赋不行,再加上已经错过了文学的*金时代,所以瞎折腾的我穷的叮当响,也没有钱给岳父治病,眼睁睁的看着他病重也毫无办法,而这,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更让我痛心的是,因为他的病确实不能再喝酒了,岳父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我们那时太年轻,死脑筋,不懂得变通,当真就把他所有的酒都收了起来,即便在岳父病危即将不久于人世时,他再三要求喝几口,我们也没有满足他。。。

尝尽无钱的酸楚滋味之后,我终于醒悟,和老婆一起去了外地打工,经过努力,现在总算生活有了着落,闲下来之后,又想起了老本行,但是不再写作,而是参与广告语征集,因为,这个相对简单一点,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还能补贴家用。

每次看见有酒奖品的征集,总是情不自禁的参与,老婆不理解,说那么多现金奖你都搞不过来,还搞酒奖品做什么?

我总是笑一笑,说,因为我擅长写酒的广告语,酒奖品怎么了,反正不费力,自然多多益善。

其实,老婆不知道,我是因为酒,因为酒对岳父内疚一生,所以,哪怕岳父已经不可能再喝酒了,我还是想多挣点酒。

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始终记得,岳父喜欢喝酒!

、作者:聂连新

笔名楚天舒,年出生于湖南涟源,酷爱文学创作,年于《江门文艺》发表散文处女作《缘来缘散缘如水》,多次在全国各地各种广告文案征集活动中获奖。

父亲的哲理

我小时候爱养花。记得十岁那年的秋天,我从山坡上采摘野菊花,晒干了再选取看起来饱满强壮的种子收藏过冬。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我把种子沿着父亲菜园的篱笆墙撒播在泥土里。大约一个月后,种子破土而出了,我欣喜若狂,又是松土又是施肥,悉心照料着这些小生命,盼望有一天开出无数美丽的花朵。花苗也很争气,在阳光的照射和雨露的滋润下尽情疯长。

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看见心爱的花苗全部被连根拔起,这些宝贝在夏日逐渐强烈的阳光烤晒下,枯萎死去。我心痛不已,气急败坏的找父亲理论,任凭父亲一次又一次的解释,我都不接受。在之后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里,我都不搭理父亲。

父亲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在一个庄稼人的心中,菜苗和与菜苗争肥的“野草”的地位是不一样的,爱花的你把花苗看得很重要,而忽略了靠蔬菜养家的我对菜苗的感情。希望你在以后的学习、生活和工作中,在与他人有不同见解或矛盾时,不妨设身处地从对方的角度去想一想,也许彼此会多一些理解与支持,多一些坦诚和包容……

、作者:方应平

酷爱诗歌,有作品发表和获奖。

父亲(组诗)

1

风,在大地上波澜

而父亲,在收悉风中的月光

那是往事,沉思在缝补外套

外套和父爱,缝在一起了

虽然旧了,但是依旧让人爱

又一次,穿起,月光都不着凉

父亲爱酒,月下一个人喝

喝出了往日,喝出了已故的母亲

2

又一次,看见了鱼尾纹,仿佛我的路

用生活的梦,跨越自己

父亲的瘦,波折在七十年里

又掏出笑容,那脸骨突出风语

语言里,雕琢一个人的沧桑

回忆在父亲的脚踏车下,航行

拆开时光的链条,开始修理

父亲是一位能手,连寒冷也叫他师傅

3

陪衬月光的笔,洒在大地上了

几里行程,像是枯败几个秋

巨浪在心中,翻腾一匹匹布料

裁剪时代的声音,梦在披肩

父亲的声音,开始育种大爱

响彻声在春光明媚里

收拾心灵,没有累和灰败

一个人与父亲,在光明里启程

4

落叶在旧影里,看见父亲的青春

一地光芒,耕种时光里的粮草

醒来的落花,又在春风里笑

笑开了沉默,月亮在悬挂眉梢

取酒一盏,如暖透冬雪的脚印

一卷父亲的故事,告诉春光寄来了

落在耳畔的枝叶,又老又瘦

而父亲的目光,永远奔驰在醉态里

一个个年华,打磨成古稀之年

父亲依然在我的意志上,叙述华年

、作者:覃海平

《烟的味道》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乡下农村穷苦老百姓之间流行大公鸡牌香烟,乡亲们戏称吸烟为“啃鸡腿”。鸡腿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我想过把瘾,却遭到烟瘾极大的父亲的反对,他说,你以为真的是鸡腿?烟的味道其实一点也不好,又苦又涩。我怎么也不相信,于是,便想方设法想要弄来亲口尝一尝他们所说的“鸡腿”到底是什么味道。

父亲的烟装在随身口袋里,可望而不可及,弄到手风险极大,几次风险评估之后觉得还是买烟最保险。

那时一包“大公鸡”虽然只有一毛五分钱,但对于一个四五岁的农民小孩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想要买烟惟一可行的只能是在父亲钱屉子里“偷”。

终于有一天,我找准机会,在父母去地里劳动的时候,我“偷”出几枚硬币,一溜小跑,在小卖部里换来了一包大公鸡香烟。为了不被发现,我美滋滋地躲进屋后不远的草垛里,学父亲的样子撕开包装,抽出一根,划火柴燃上,吸一口,又苦又呛,再吸一口,同样如此。我想,这怎么可能,难道传说中的鸡腿就是这个味道?然后安慰自己,可能要多吸几口才能品出鸡腿的味道来吧,于是我一口接一口吸下去。

终于,我头昏脑涨了。当第二根烟吸到一半时,已进入昏睡状态了,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听到有人高喊“救火啊,救火啊!”,我一惊而醒,这时身边已是浓烟滚滚,原来,我随手丢掉的烟头引燃了草垛。。。

好不容易扑灭了大火,气愤至极的父亲请我吃了份货真价实的“肉丝面”。晚上,我摸着火辣辣的伤痕怨恨起父亲来:要不是他不让我吸烟我会躲在草垛里吸吗?不在草垛里吸会引燃大火吗?

后来又过了几十年,当我也为人父,也尝尽了生活的艰辛,才明白当年父亲是在极度困乏的情况下不得已而采取的饮鸩止渴的措施,正因为他深知其害,才反对我吸烟,原先的恨早就烟消云散了,多了敬意,当然更多的是感恩和愧疚。

再后来,父亲的烟瘾越来越大,一吸就止不住地咳嗽,健康受到极大的损害,我劝过父亲多次,让他戒烟,可惜每次都事与愿违。

父亲说,抽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不抽就像缺少了什么,浑身不自在。再说,这又不致命,都这年纪了,怎么舒服怎么过吧!

我竟无言以对。

吸烟是他唯一的嗜好,既然戒不掉,我们不买他自己终归还是要去买来抽的,所以,我们回家的时候大多都会怀着矛盾的心情捎上烟,在敬孝的同时充当着凶手,看那一支支的烟如同手枪一般一日复一日地损害着他的身体健康,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作者:彭慧慧

大学学历,现从事企业管理工作;爱文学、爱家人、爱生活。

父爱深深秉成绵绵

去年元旦前的两天,天刚蒙蒙亮,我还躺在床上,手机就响了,是父亲打来的,言语间充满着慈爱:“慧慧,后天就是元旦了,你弟弟也回来,你工作再忙也回来吃个饭吧!”我拿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大学毕业后,我应聘到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工作忙,再加上我一心想干出个样儿来,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工作半年多了没有回家一趟。这回父亲打电话来问,我心中泛起一丝愧疚,对父亲说:“你放心,一定回去!”

放下手机我就在想,这是上班后第一次回家,自然不能空手,给父亲带点什么呢?父亲一辈子没啥嗜好,就爱喝点小酒,尤其爱喝那种最便宜的、几块钱一斤散装的烧酒。

父亲身体不好,是不能喝酒的,特别是那种烈性烧酒。我清楚地记得,每天早上起床父亲都要经受一场煎熬——长时间地剧烈咳嗽,布满皱纹的脸憋得紫红,腰弯得像一张弓,苍老的手哆哆嗦嗦地紧紧按着胸口,每次看到父亲痛苦的样子我都心如刀割。我不止一次劝父亲戒酒,每次父亲都说好好,却继续我行我素。随着年龄增长,我慢慢理解了父亲的心情,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厚道、淳朴、勤劳、节俭,为了一家老小能吃好一点、穿好一点,没日没夜地辛劳。每当父亲披着一身月色踏进家门,端起一盅烧酒,就是他疲劳之余的最大享受,就这么一点小小的爱好,我又怎么忍心去剥夺呢?我对父亲说,既然要喝,就喝点好的吧,对身体的危害也小一些。父亲拍拍我的肩膀,慈爱地说:“还是烧酒好,便宜,劲大,味道也不错,拿‘茅台’、‘五粮液’来换我还不干呢!”

第二天,我上街买了两瓶散装高粱烧酒,回到家,兴冲冲地掏出烧酒拿给父亲:

“爸,我给您买了您爱喝的酒。”

“呵呵,知道孝敬爸爸了!”

听到夸奖我更兴奋了,滔滔不绝地说:“一大早我就上超市,谁知现在很少有卖散装烧酒的了,超市的促销员给我推荐‘秉成酒’,味道正、品牌响,送礼也体面。我本来想买的,可您说您喜欢喝散装烧酒,我就没买。您不知道,我费了好大周折,最后专门去酒厂的直销店才买到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挺好的。”父亲笑了笑,没说什么,可我觉得父亲笑得有点异样,心里很奇怪。

饭后,父亲走进卧室看电视,我帮母亲收拾碗筷。母亲洗着碗,忽然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傻孩子,其实你爸爸一点儿也不喜欢喝烧酒。”“什么?”我大惑不解,“那他怎么说最爱喝的就是烧酒,拿‘茅台’、‘五粮液’来换都不干?”母亲放下手里的碗,默然良久,才说:“唉,前些年,家里人口多、负担重,就你爸一个人挣钱,日子过得都是非常艰难,他曾暗地里戒过好几次酒,可还是憋不住,只好买最便宜的烧酒喝。烈酒对身体伤害大,你爸的病越来越重,我几次劝他买点好的,我知道,其实他最爱喝的就是秉成酒,那是几年前在亲戚家喝过一回,他一直惦记着,几次和我提起。我说那就买吧,可他说,喝酒本来就是家里一笔不应该有的开销和负担,对不住孩子们,怎能再买好酒喝呢!唉!”

我惊呆了,转身走进卧室,父亲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津津有味地抿着一小盅我买的烧酒,时不时撮起几颗花生米就酒,花白的头发稀稀疏疏,蜡*的脸上干干瘦瘦,额头和眼角布满了皱纹,目光浑浊无力。霎时间,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转身冲出了房间。

我飞快跑到超市,拎回两瓶秉成辉煌盛宴,对父亲说:“爸爸,您最爱喝的是秉成酒,干嘛瞒着我们?如今儿女们都工作挣钱了,您想喝多少咱们都孝敬得起!”父亲愣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如今每次回家,我都会拎上一件秉成酒,看着父亲有滋有味地抿着我买给他的秉成酒,吃着我做的菜,布满皱纹的脸笑成一朵花,我就会打心眼儿里感到:父爱如此厚重、生活如此美好!

、作者:李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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