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麻醉科越来越多地介入到患者的围术期管理中,手术麻醉安全得到了明显的提高。尤其是术前阶段,及早发现患者严重的伴随疾病并给予科学调整,不仅为患者争取到及时手术的机会,更是大大增加了手术麻醉的安全性。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很多以往看上去“很正常”的患者常常被麻醉科“无缘无故”停掉了。因此,常常招来外科医生的不满。
面对不理解,麻醉科无数次尝试解释,也都拿出十足停手术的理由,但最终换来的,仍是多数不理解。久而久之,隔阂越来越大。甚至有的外科医生误以为,得和麻醉科搞好关系才行。关系好,停手术的可能就少。
从结果看,凡是和麻醉科关系好的外科,确实停手术的可能少。但是,大家不要以为这是无原则的。在绝对禁忌症面前,无论是谁都要尊重科学。而对那些相对禁忌症,多一些细心,天平可能会倾向于好的方面。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麻醉科也愿意与那些拿麻醉科当兄弟的一起冲。而这些手术,原本是可以停掉的。
尽管如此,临床工作中仍不免遇到不被理解的情况,甚至是同时不被外科医生和患者理解的情况。
前不久,一农村大娘来看病,让我十分纠结:大娘的小腿上长了一个足足有十几公分的脂肪瘤。由于脂肪瘤已经挤压进肌肉间隙,已严重影响她走路了。虽然还能走路,但一瘸一拐的。按照她的想法,医生手起刀落,把这块疙瘩切掉就可以了。外科医生考虑是脂肪瘤,手术也没什么难度。最后,矛盾集中点都在麻醉科了。然而,大娘平时有吃抗血小板药物的习惯,因此椎管内麻醉可能有出现血肿的风险。另外,她有长期服用利血平这类降压药的习惯,血压也很不稳定。因此,我们麻醉科的意见是,一周之后再做。如果必须现在就做,只能做全麻。
由于日常手术多,每个术间都有几台手术等着,因此加快手术床周转率是每天都要考虑的。也正因为此,麻醉选择上,也需要选择那些容易实施的、能保证患者快进快出的麻醉方式。如果不这样,每一个待手术患者都要往后拖时间。长时间的饥饿,显然对患者是不利的。另外,每天都加班,医护人员的身体也会拖垮。
当我们把麻醉科意见告知大娘后,大娘呆坐在病床上。显然,她根本搞不清楚医生为什么不给她做手术。陪她来的,是她还在上高中的孙子。和她孙子沟通,也似懂非懂。孙子也努力和大娘作着解释。
在我回到科里后,心情也十分纠结:到底该不该给她做呢?为了安全,还是得坚持原则。
大概过了几分钟,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刚才的祖孙俩。我们科需要爬楼上来,大娘上这两层楼应该很不容易,我心里想着。但不知她们是为何?难道是没听懂我的解释吗?
没等我开口,大娘一把拎过孙子手中的一筐鹅蛋递给了我。这哪使得,我脱口而出。
很显然,大娘是实在人,来住院就带着鹅蛋来了。
站在门口也不是那么回事,我让她们进来慢慢说话。
进屋之后,我听明白了。原来,来伺候她的,只有她孙子一个人,儿子、儿媳都在外地打工。而孙子快要高考了,她舍不得孙子陪护。因此,她想做完手术就回家。如果不给做,她就不打算治了。
一听这话,我觉得事情很严重。要知道,现在她就已经一瘸一拐了。很有可能,过一段时间就走不了了。对于岁数大的人来说,一旦走不了了,生命几乎进入倒计时状态。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手术能不能做的问题了,而是挽救一个生命的问题了。于是,我迅速思考着方案。
谨慎起见,我从办公室里拿出血压计亲自测了测大娘的血压。看结果,多,还算可以。如果镇痛完善,采取局部麻醉应该问题不大。但由于她这个脂肪瘤很大、很深,单纯局麻肯定不行,神经阻滞是比较好的选择。
于是,我给外科打电话,说出了我的意见。外科一听,又能做了,也十分高兴。我和他们讲,神经阻滞需要一定时间麻醉,要他们不要着急。只要能做,他们满口答应了。
鹅蛋是坚决不能要的,但这个时候还给她,她肯定要担心。于是,我决定第二天手术后,悄悄放回她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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